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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Why You Can’t Remember Being Born: A Look at 'Infantile Amnesia'
撰文：Vanessa LoBue
翻译：魏书豪
审校：clefable
每当我在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的儿童发展课上讲授记忆的知识时，会要求学生们回忆他们最初的记忆。一些学生会谈起接受学前教育的第一天，而另外的人会谈论他们最初感受受伤或心烦意乱的时刻；还一些人会提到他们弟弟出生的那一天。
尽管这些记忆在细节上会有巨大的差异，但确实有一些共同点：这些记忆描述都是自传式的，或者是一个人对生活中重要经历的记忆，但这些经历通常不会发生在 2 岁或 3 岁之前。事实上，大多数人不记得他们生命最初几年的事件，研究人员将这种现象称为“婴儿失忆症”（infantile amnesia）。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记得小时候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呢？记忆真的只在特定年龄才会出现吗？
尽管人们记不太清 2 或 3 岁之前发生的事情，但研究表明婴儿也会形成记忆——但并不是你那种能讲述出来的记忆。在生命的最初几天，婴儿就能回想起自己母亲的脸，并将其与陌生人的脸区分开来。几个月后，婴儿已经能记住许多熟悉的面孔了，当他们看到那些最常看到的面孔时，就会露出微笑来。
事实上，除了自传式的记忆之外，还有很多不同类型的记忆。有语义记忆或事实记忆，如记住不同苹果品种的名称，或你家乡地区的首府。还有一些是程序式的记忆，例如关于如何执行某个动作，如打开前门或驾驶汽车。
在 20 世纪 80 年代和 90 年代，美国心理学家 Carolyn Rovee-Collier 的实验室进行的一项著名的研究表明，婴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形成一些其他类型的记忆。当然，他们无法准确地告诉你其中的内容。因此，Rovee-Collier 研究的关键是设计一项能反映婴儿快速变化的身体和能力敏感的研究，以便长期评估他们的记忆。
研究人员会将2~6 个月大的婴儿放在婴儿床上，头顶上有一个可移动的悬挂装置。他们会测量婴儿踢了多少脚，以了解他们移动腿的自然倾向。接下来，他们会通过一根绳子将婴儿的腿连接到一个移动装置的一头，这样每当婴儿踢腿时，移动装置就会移动。你可能想象，婴儿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可以控制移动装置——他们喜欢看到物体移动，因此会比之前踢腿的次数更多，这表明他们已经知道了踢腿可以使物体移动。
在 6 至 18 个月大婴儿中，也有类似的情况。但实验中的婴儿不会再躺在婴儿床上（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婴儿，也不会在长时间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父母的腿上，双手放在一个可以让火车绕着轨道移动的控制杆上。起初，控制杆并不起作用，实验者会观测婴儿自然按下控制杆的次数。接着，他们打开控制杆。现在，婴儿每次按动控制杆时，火车都会绕着轨道移动。婴儿能再次快速学会这个游戏，并且知道按下控制杆能让火车移动时，他们按下操作杆的次数就会明显增多。
这和记忆有什么关联呢？这项研究最聪明的部分是，在训练婴儿完成其中一项任务的几天后，Rovee-Collier 会在后续测试他们是否记得此事。当婴儿回到实验室时，研究人员只向他们展示了移动设备或火车，看他们是否仍然踢腿并按下操纵杆。
Rovee-Collier 及其同事发现，在婴儿 6 个月大时，如果让他们接受一分钟的训练，他们能在一天后仍然记住这个事件。年龄越大的婴儿，他们记忆的时间也会越长。她还发现，要想让婴儿记住事件的时间变长，可以给予他们更长时间的训练或者给予他们一些提示——例如，通过向他们展示手机非常短暂地移动。
如果婴儿在最初几个月的时，就可以形成记忆，那为什么人们不记得生命最初阶段的事情呢？目前尚不清楚，人们是否会无法形成自传式记忆是否是因为经历"婴儿健忘症"，或者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找回这部分记忆？没有人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科学家们有一些猜测。
一方面，自传式记忆要求你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自我意识。你需要能够考虑你的行为与他人的关系。之前研究人员曾使用一项称为“胭脂测试”的镜像识别任务，测试了婴儿的这种能力。它涉及用红色唇膏、腮红或者是“胭脂”（研究在 20 世纪 70 年代最开始进行时，使用了这种物质）来标记婴儿的鼻子，正如他们在所说的那样。
随后研究人员将婴儿放到镜子前。小于 18 个月的婴儿只是会对着镜子里可爱的婴儿微笑，没有显示出任何认出了自己或自己脸上的红印的迹象。而在 18~24 个月时，刚学习走路的孩子会摸自己的鼻子，甚至会看起来很尴尬，这表明他们将镜子中的红点与自己的脸联系起来，有了一些自我意识。
婴儿失忆症的另一种可能解释是，由于婴儿在出生第二年的晚些时候才具备语言能力，因此他们在之后回忆时，无法用语言将当时的生活回忆叙述出来。最后一点，海马体是大脑中主要负责记忆的区域，在婴儿期还没有发育完全。科学家们也还在继续调查，其中这些因素可能会如何导致人们对两岁前的生活没有太多记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