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萝卜快跑”无人驾驶汽车行驶在粤海街道路上。
“萝卜快跑”无人驾驶汽车上配有一名安全员。
近期，无人驾驶网约车“萝卜快跑”因在武汉市的订单量迎来爆发式增长，单日单车峰值超 20 单等话题，多次冲上热搜，引发了外界对无人驾驶网约车的诸多讨论。
7 月 16 日，南都湾财社记者在位于深圳南山的试运营区域，实地体验了萝卜快跑、小马智行、如祺出行的无人驾驶网约车服务。总体而言，三个平台的无人驾驶网约车的乘坐体验与普通网约车基本无异，但都存在急刹、需在固定停靠点上下车、等待时间长等问题。
不过，目前所有平台的无人驾驶车辆在深圳都可以免费乘坐，相较于普通网约车，无人驾驶车辆在运营区域内具备了绝对的价格优势。未来，无人驾驶网约车是仍将持续具备价格优势，最终会完全替代传统网约车，还是与传统网约车展开竞争，还需拭目以待。
试乘“萝卜快跑”1
起点深圳高新园地铁站-终点深圳人才公园
安全员没有明显介入操控 遇加塞时急刹 车晃动明显
近期，萝卜快跑频上热搜，在深圳南山区的大街小巷，时常能见到萝卜快跑车辆出没。在萝卜快跑运营区域内，南都记者分别在 7 月 14 日、7 月 16 日，亲身体验了其无人驾驶网约车服务。
打开“萝卜快跑”APP，地图显示的一片蓝色封闭区域是其试运营的主要范围，主要分布在南山区。系统提示，乘客需尽量提前到达乘车点，因为停车不能超过 3 分钟。
7 月 14 日(周日)，南都记者在选定起始点后开始等待系统匹配车辆。萝卜快跑 APP 页面显示，前方需等待 20 辆车。但出乎意料的是，在等待约 2 小时、页面显示前方只需再等待 1 辆车时，手机上的订单却在无任何操作、提示信息的情况下突然被系统自动取消，原因是订单超时。
这也意味着两个小时的等待功亏一篑。吸取这一教训，7 月 16 日，南都记者更换地点，提前 2 小时开始打车。不过，第 2 次打车也宣告失败，在又等待约 2 小时后被系统自动取消了订单。在第 3 次尝试打车，等待约 1 小时后，才终于有车接单。
7 月 16 日，南都记者就这一情况询问了客服，客服表示，由于萝卜快跑车辆资源有限，若上车点附近暂无空闲的服务车辆时，会导致等待时间较久，订单也会自动取消。
虽然萝卜快跑比较难等，但车内舒适度相比其他平台而言更好，内饰和设备较新，车内清新没有异味。操作屏幕除了可以查看路线，还可以调节空调、听音乐、看视频等等。
在行驶过程中，安全员没有明显介入车辆操控。在空旷路段，车辆提速有明显推背感，但遇到颠簸路面、车辆加塞时会有急刹，车身晃动明显。
本次南都记者测试的起始点为深圳高新园地铁站，终点为深圳人才公园，总里程 6.2 公里，耗时约 21 分钟。作为对比，同一路段如祺出行的无人驾驶网约车速度更快，耗时仅 15 分钟。
试乘“萝卜快跑”2
2
起点腾讯滨海大厦西侧-终点深圳湾公园 8 号停车场
行至复杂路况时 安全员手动介入
7 月 17 日，南都记者在深圳市南山区“萝卜快跑”的试运营区域内尝试体验无人驾驶网约车。小程序信息显示，“萝卜快跑”深圳市运营区域包括南山区和坪山区，运营时间为周一至周日 07:00-23:00。
7 月 17 日下午 4 时 41 分许，南都记者通过萝卜快跑官方小程序在深圳湾体育中心南门站点发起了一单前往宝华地铁站 B2 口的订单，小程序页面此时提示“附近暂无空闲车辆”“预估等待时间较长，订单可能会被超时取消”。确认后，订单随即进入排队“找车”状态，并且“预估需等待超过一小时”。
然而，在等待过程中，南都记者留意到，订单的排队位次向前递进的速度并不稳定，排到前十位时，突然连续跳转，直至突然取消了该订单。此时恰好距离下单时间两小时。南都记者随后致电“萝卜快跑”官方客服了解到，其可以查询到订单的起点终点信息，并提示附近暂时没有空闲车辆，同时表示“客服无法调配车辆前来接单”。
7 月 18 日下午 2 时 42 分许，南都记者再次在“萝卜快跑”官方小程序上提交了一单从腾讯滨海大厦西侧前往深圳湾公园 8 号停车场的订单。经过与上述相似的近两个小时等待过程后，在下午 4 时 35 分，终于有车辆接单，同时也收到了相应的接单短信。此时，小程序页面中显示，接单的车辆正在 2.2 公里外，预计需要 10 分钟才能到达上车地点。
7 月 18 日下午 4 时 49 分许，“萝卜快跑”车辆到达腾讯滨海大厦西侧站点。与此同时，南都记者的手机接收到了详尽的短信通知，包括车辆已到达、车牌号信息、车门解锁方法以及超时未上车将自动取消订单的提醒。记者随后在车门旁的触控屏上输入了手机尾号的后四位数字，车门应声解锁。
进入“萝卜快跑”无人驾驶网约车内部，南都记者注意到主驾驶位置配有一名安全员，除副驾驶座位无法供乘客乘坐外，车内与普通网约车并无太大区别，后排两个座位均配备互动屏，可查看当前行程信息，享受音视频娱乐等服务。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车外能隐约听到雷达等设备的运行声，但车内环境保持了相对的安静。
车内的行程信息显示，本次从腾讯滨海大厦西侧站点至深圳湾公园 8 号停车场的行程约为 6 公里，预计耗时 22 分钟，将途经后海大道、后海滨路及南山中心路等多条道路。在行驶过程中，南都记者通过导航地图记录到车辆最高时速达到了 81 公里，而平均时速则维持在 11 公里左右。整体而言，车辆行驶相对比较平稳，突然急加速或急刹车的情况较少，行驶时车辆也会选择路况较好的车道。
然而，在通过一些复杂的路段时，南都记者发现车辆行驶仍需安全员介入辅助。例如，在车辆自动停靠腾讯滨海大厦西侧站点时，需要安全员手动调整车辆与路边绿化带的距离以留足上下车空间，在掉头进入后海大道主路过程中，车辆遇到较大车流时无法自动完成，安全员进行了较大程度的掉头操作。
此外，在通过路况较为复杂的路段时，车辆遇到路边有行人或者电动自行车活动时会自动采取急刹等动作，这时候安全员也会相应介入调整车辆通过的时间和速度。
当日下午 5 时 18 分许，南都记者顺利抵达目的地。“萝卜快跑”小程序弹出的行程付费页面显示，本单行程需要支付费用 0 元。费用明细中显示，起步里程为 1.5 公里，计费里程 3.9 公里，本单时长为 22 分钟，活动抵扣了 41.55 元。
试乘小马智行、如祺出行
操作屏无音乐等交互功能
如祺出行会鸣笛提示车人避让
7 月 16 日，南都记者又试乘了小马智行和如祺出行。相比萝卜快跑，同样的路段小马智行和如祺出行的等待时间较短，平均都在 20-30 分钟左右。对于不赶时间又想免费体验无人驾驶的乘客，是更加不错的选择。
不过，相比萝卜快跑，小马智行和如祺出行的车辆更旧，车内的操作屏也没有音乐、空调调节等交互功能，界面美观度欠佳。
但在行驶过程中，遇到特殊情况，记者看到如祺出行的自动驾驶车会主动鸣笛提示车辆和行人避让。如祺出行的安全员告诉记者，除了主动鸣笛，车辆还可以主动识别出交警。“我自己就遇到过交警，这个车会识别交警并且按照交警指挥手势行进”。
此外，近期萝卜快跑频上热搜，也很快引起了网上关于无人驾驶的讨论，有观点指出，无人驾驶是否正在抢走出租车和网约车司机的饭碗?网约车司机未来是否可能转向安全员岗位?
如祺出行的安全员向记者表示，其是从无人机自动化相关的工作岗位转来做安全员，目前已经工作了约半年。“安全员的工作是两班倒，时间相对弹性”。
不过，近期萝卜快跑带来的流量，也让无人驾驶网约车火了起来。小马智行的安全员告诉记者，自己近期接到的订单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最近经常爆单，从上午 8 点到下午 3 点至少能接 10 单，很多乘客需要排队才能叫上车”。
此外，在安全性方面，三个平台目前都没有在行驶过程中遇到安全问题，萝卜快跑行驶途中如果安全带有松动，屏幕立刻会出现系好安全带的警示；而这一方面，小马智行和如祺出行都没有提示，只有安全员在发现安全带松动后才会给到口头提示。
总体来看，自动驾驶目前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是具有性价比的尝鲜体验。不过，虽然目前具备价格优势，但现阶段作为日常出行方式，仍有诸多不便。
进展
自动驾驶相关企业全国居首
自动驾驶公交车月底开行
从目前国内无人驾驶网约车的发展情况来看，武汉是风暴眼，深圳则是大本营。多家无人驾驶网约车平台选择落地深圳，探索商业化路径。
公开数据显示，我国自动驾驶相关企业 12000 余家，深圳以超 1300 家的数量排名第一。从上游的感知、决策、执行、通信系统到中游的自动驾驶方案提供商，再到下游的测试评价与出行服务，速腾聚创、镭神智能、航盛电子、元戎启行、百度、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等一大批自动驾驶高新技术企业在深圳聚集。
深圳还积极出台政策支持自动驾驶的发展。2022 年 7 月，深圳还出台了《深圳经济特区智能网联汽车管理条例》(简称《条例》)，这是国内首个无人驾驶汽车法规，《条例》对智能网联汽车自动驾驶的定义、市场准入规则、路权、权责认定等多方面进行了具体的规定，填补法律法规空白带来的商业化痛点，为深圳发展智能网联汽车拓展了空间。
2023 年 7 月，深圳发放了全国首张 L3 高快速路测试号牌；同年 8 月，深圳发布全国首套智能网联汽车产品地方标准，有力支撑智能网联汽车地方准入。
据深圳市交通运输局有关负责人说，截至 2024 年 5 月，深圳全市累计开放测试示范道路 944 公里，累计向 19 家企业 349 辆智能网联汽车发放道路测试及示范应用通知书 1037 张；相比 2023 年底，开放道路里程增长 12.65%，牌照数量增长 48.14%。
今年 6 月，深圳市交通运输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徐炜在 2024 全球智能网联汽车商业化创新论坛上表示，深圳将以智能网联汽车和功能型无人车为抓手，瞄准“六项第一”，全面构建全国自动驾驶最开放城市，支撑深圳开展全场景、全车型技术应用。其中，包括建成全国首个全城开放的标杆城市，推动真正意义上的全城开放，8000 多公里道路全面开放，对所有车型开放。
而截至目前，深圳自动驾驶开放道路里程已达到 944 公里，其中包括高快速道路 67 公里，已初步实现了功能型无人车常态化、多元化场景运营试点。以深圳坪山区为例，累计开通近 40 条无人配送车示范线路，已有 46 辆无人配送车获批上路，开展城市配送服务。
7 月 14 日，深圳巴士集团还宣布，计划于 2024 年内在深圳前海推 20 台自动驾驶公交车，运营场景将涵盖地铁站、商圈、居民住宅区、中央商务区、产业园区、文旅景区等。首条自动驾驶公交线路 B998 线预计在 7 月底正式开行。
统筹:南都记者 张艳丽
采写:南都记者覃仕林张艳丽严兆鑫程洋
摄影:南都记者赵炎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