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游戏价值论
裁员的负面风波让完美世界频频露脸，股价甚至一度触及近十年低点。
根据媒体报道，完美世界最近正在进行一轮公司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裁员，被裁人数已经超过了千人，波及北京、上海、成都等多个城市，主要的裁员范围是营收不及预期的游戏项目组，曾被寄予厚望的重点项目《完美新世界》与《一拳超人：世界》均遭裁撤。
裁员本身不是新鲜事，据 Game Industry Layoffs 项目的追踪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游戏行业的裁员数达到了接近 1.1 万，已经超过整个 2023 年游戏行业的裁员总数 ( 约 1.05 万 )，全球游戏行业降本增效的大趋势依旧持续。
更关键的是还是业绩，根据之前发布的财报，2024 年 Q1 完美世界实现营收 13.29 亿元，同比下降 30.19%，公司归母净利润亏损 2976.41 万元，同比下滑 112.33%。受产品生命周期影响，部分游戏充值自然下滑所致。
明面上的解释是，“近年来，公司游戏业务处于转型升级和探索创新的过渡阶段，游戏行业的平均研发投入与开发周期也在持续提升，公司前期的研发投入尚未充分体现在游戏产出中。”《淡墨水云乡》、《代号野蛮人》也将开启新一轮测试，《神魔大陆》、《代号新世界》、《代号 YH》、《代号Z》、《灵笼》以及轻量化小游戏等多款产品也在研发中，其中多款已获得游戏版号，相关游戏国内外的上线计划将稳步推进。
开源注入活水，快马加鞭上新拉流水固然能解燃眉之急，但在集中优势在核心业务之外，完美后续可能面临 2021 年一样新一轮的方向选择。
赛道的变迁
2021 年是完美世界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进行品牌升级、启用全新 LOGO 和 Slogan，明确了 MMORPG 和二次元的双赛道并行。
当时完美其实也遭遇转型和业绩压力，追求多元求变是理所应当的。《幻塔》的成功也让完美下定决心大力深耕二次元赛道，从这一点去看，《幻塔》这款产品的成功不仅仅是在财务数据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给完美世界开拓了二次元这一赛道的希望，从而接触了与此前完全不同的用户群体。以此通过后续接棒的一系列新品，继续稳固和沉淀这一方向的步伐。
用完美世界联席 CEO 兼总裁、完美世界游戏 CEO 鲁晓寅的话说，“完美世界不能只守着现有产品的老用户，作为厂商，新的玩家群体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对象”。
本质上，完美是希望吸纳新生代的用户。
如图所示，可以发现创新赛道的在研新品远多于自己传统的 MMO、武侠等赛道。
事后来看，和许多厂商涌进又退出二次元市场一样，完美的战略选择后续尚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几年的二游市场，头部化的趋势比任何一个垂类都要严重，二游领域逐渐也就成了知名的游戏坟场。300 多亿的二游市场生态特殊之处在于，不仅仅是整体的头部通吃现象，更关键的是细分赛道有了头部之后，目前基本看不到能够冒头的第二个直接竞品。开放世界、塔防、回合制、射击、合成策略卡牌，一棵树上只能结出一个硕果。
但完美尚未打破这种魔咒，米家之外的汤，也不能让完美满足。
自身调性与市场的需求
二游市场本身的状况能不能喊一句非战之罪?
完美世界作为端游时代走过来的老牌厂商，其实有个非常鲜明的特点，非常注重品牌和口碑形象，无论是未保、出海、文化传播还是游戏价值探索，完美都会积极行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江湖中讲究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功夫打法大开大合(产品高举高打)，不轻易出手(投入多时间长)，以正开路而非奇。
面对质疑，官方回应是“调整的过程必然带来阵痛，公司在尽力化解负面效应，同时也期望外界能给予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公司专注于修炼内功、提高经营效率。”
实际也确实如此。在降本增效的大环境下，2021 年至 2023 年，完美世界研发投入分别为 23.97 亿元、24.41 亿元、25.88 亿元，分别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 28.14%、31.83%、33.22%，呈现逐年增长态势。
另一个内功的体现是前沿技术的投入。据悉，目前完美世界将 AI 技术应用于研发管线中，以复合应用 AI in GamePlay 为例，包括美术、程序、策划、运营、安全、测试等多个核心环节。涵盖智能 NPC、智能游戏助手、场景建模、AI 绘画、AI 剧情、 AI 配音等多个方面，同时面向不同类型的游戏项目需要，开发了 D+ (Dialogue+ 工具)、剧情生成、大世界生成等 AI 开发工具，协助研发团队搭建 AI 驱动的游戏生产管线。
完美一直以来的产品打法都是靠修炼内功，靠口碑来取胜，愿意让利给玩家，这种思路也被带到了二次元赛道的开拓上。如果说当时的《幻塔》是靠偏 MMO 的思路结合大世界的技术力来差异化，到了 P5X 这种回合制上，“交个朋友做口碑”的态度就更加明显。
改的勤快、福利给的大方，自然变相减少了玩家的氪金力度。但目前的二游市场，蛋糕就这么大，单靠交个朋友也能够活，但内容和玩法没有奇招配合抽卡收割，就做不到流水头部，口碑不等同收入。
另一方面，21 年转型除了吸纳新用户的考量，其实还包含支出结构转型的期望。
专注产品做口碑，研发费用率越来越高之外是销售费用率的下降，希望通过产品赛道的开拓逐渐摆脱对买量的依赖性。2022 年的数据显示，以上线前后的投放总量去观察，《幻塔》累计投放量只相当于《战神遗迹》的 7 成，《梦幻新诛仙》的 2 成。
过去传统 MMORPG 依赖买量所带来的流量，二次元则更加依赖品牌营销所带来的流量，完美原本的规划如此。但目前二游市场也出现了头部厂商加大力度买量投放和社区营销投入的情况，这一点与完美原本的的设想有所出入。
可能新一轮的调整在路上?
完美手上有不少新品，快马加鞭上线确实能短期拉高业绩，但并不解决根本问题。
2 月《一拳超人：世界》的出海以及 4 月 P5X 也应该让完美意识到赛道的现状，审视这一战略选择的得失，测试中获得不错反馈的《乖离性百万亚瑟王：环》承载新的希望。这一轮裁员风波中出现“第一项目组裁员一半，第三和第七项目组个别项目出售……”的版本不难理解。
时下热点小游戏中，早在 2 月完美世界回复投资交流时就表示，“公司目前正在稳步推进多款小游戏项目，既有全新原创的轻量级小游戏，又有已上线游戏的新增小程序版本，并已先后进行了小范围对外测试，后续公司将继续积极推进小游戏赛道布局。”
小游戏本身就讲究更快的玩法迭代，竞争对手已经进场吃到了红利，高举高打的节奏是否需要因地制宜提速变化。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同样是行业的新趋势，跨端。2023 年多端互通产品 PC 端收入 33.85 亿元，五年增长约 10 倍，2023 年 84 款 PC 端跨平台版号通过审批，同比增长 282%。
对比 2021 上半年与 2023 年的财报，PC 相比手游才是下滑的部分。完美会不会重新发力 PC 迎合市场潮流战略变向非常值得后续观察，无论经验还是技术实力，这些都是完美以往的优势区间。
习惯于修炼内功的完美，无需担心卷品质的压力，更需要方向和时机的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