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的“话外音”,罗永浩懂

  文雷达财经,作者孟帅,编辑深海

  年过花甲的俞敏洪,不久前在一场直播中表达了退休的想法。

  俞敏洪“准备远离生意场”、“把更多时间用来游山玩水”的言论,也传到了其“前下属”罗永浩的耳边。听到俞敏洪退休的传闻后,罗永浩断言“不可能”。在罗永浩看来,俞敏洪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如果去机场没被认出来,俞敏洪都会失落,他是不会退休的。

  果然,6 月 7 日凌晨,俞敏洪在抖音发布公开信,向东方甄选的客户、股东和投资者道歉,称“东方甄选现在做得也是乱七八糟的”是谦虚说法,并不意味着自己对东方甄选和新东方的经营不再负责任。

  “罗永浩比俞敏洪还了解俞敏洪。”有网友感慨。

  雷达财经梳理发现,其实这已不是罗永浩首次开麦吐槽自己的“前老板”俞敏洪。罗永浩甚至还曾调侃俞敏洪为“铁公鸡”,而俞敏洪也曾在直播间毫不避讳地回应这一称号。事实上,在回顾从新东方出走的经历时,罗永浩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如今,缘份又让曾经一同共事的二人在直播赛道重新相遇。不过,更早入局直播的交个朋友,目前的带货成绩已被“后辈”东方甄选反超。而跻身抖音直播带货新顶流之列的东方甄选,却也面临被自家选手与辉同行“挤压”的困境。

  一句话没了 36 亿港元,俞敏洪发声致歉

  手握新东方和东方甄选两家上市公司的俞敏洪,又双叒叕道歉了。6 月 7 日凌晨,俞敏洪在社交平台发布一则公开信,向东方甄选的所有客户、股东和投资者道歉。

  俞敏洪称,最近因为自己的个人言论,又引发了大家的担心和忧虑。俞敏洪也没有想到,自己和朋友之间一句谦虚的表达,或者说不谨慎的表达,会引起这么多的波澜,这么多的好意或者恶意的解读。

  而让俞敏洪向客户、股东及投资者道歉的原因,要从几天前的一场直播说起。彼时,正值物美 30 周年之际,俞敏洪受物美创始人张文中邀请做客对方的直播间。

  在直播过程中,张文中说要向俞敏洪学习自媒体,俞敏洪则表示,“东方甄选现在做得也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我没有任何跟你提建议的本领”。俞敏洪此话一出,随即引发外界热议。

  除了吐槽自己企业做得乱七八糟,俞敏洪还在直播中表示,自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以后准备远离生意场,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去游山玩水,不想没命地奋斗,也不想纠缠到纷争中。

  与此同时,近期网络上流传的东方甄选画风突变的视频,又将矛头直指东方甄选,质疑其带货风格从此前的知识型直播转变为了市面上颇为常见的“321 上链接”式叫卖风格。

  而早前在 2023 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年会上,俞敏洪“看不起网络直播中那些买买买的嚎叫噪音,他心中的直播应该是心平气和地对产品进行讲解并且传播知识”的言论也被网友们挖了出来。

  一时间,东方甄选再一次被舆论架在火上烤。受前述前述事件的影响,东方甄选的股价也受到了波及。6 月 3 日,东方甄选股价大跌 9.92%。此后三个交易日,东方甄选的股价又分别下跌 4.24%、2.78%、2.73%。

  据同花顺 iFinD 数据显示,6 月 3 日至 6 月 6 日期间,东方甄选股价下跌 18.43%,市值蒸发 34.86 亿港元。而将时间线进一步拉长,自年初至 6 月 7 日收盘,东方甄选股价累计下跌 44.89%,市值蒸发超 128 亿港元。

  在此次发布的公开信中,俞敏洪为自己直播时的言论进行道歉。俞敏洪表示,“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是自己的谦虚表达,“新东方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习惯表达。我不止在一种场合说过:新东方被我做得乱七八糟”。

  在俞敏洪看来,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会认为,自己做的企业已经有条不紊,尽善尽美。几乎没有一个企业家,会对自己的企业现状满意,止步不前。俞敏洪称自己所信奉的企业家精神就是不断追求更上层楼,也对自己的现状提出挑战。

  不过,俞敏洪也再次表示,东方甄选的今天是不完美的,“但这种不完美,恰恰是我们的激励和动力,正是我们走向明天更好发展的起点”。

  而对于股东和投资者担心其未来不再管东方甄选的顾虑,俞敏洪也在公开信中做了回应,“首先我为这样不严谨的表达道歉;其次,我想说,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超越纷争、悠游世界。这样的话语,我 20 年前就说了,但并不意味着我对新东方和东方甄选的经营不再负责任。”

  雷达财经了解到,1962 年出生的俞敏洪,如今已经 62 岁高龄。按照我国现行法定退休年龄规定,男性一般满 60 岁退休,年过 60 岁的俞敏洪已然到了退休的年纪。

  为了打消外界股东和投资者的担忧,俞敏洪在公开信中放话,“我们会为信任支持我们的所有人负责到底,相信我尽管已经年过 60,但老当益壮”。

  有营销人士指出,此次提及“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的言论,应该如俞敏洪致歉信中所说的一般,只是俞敏洪自谦的表达。不过,直播活动毕竟是面对广大网友的公开场合,俞敏洪的表述受众便不仅仅是坐在身旁的张文中。

  除了引发网友热议外,俞敏洪的言论也会影响到资本市场对于东方甄选的态度。身为上市公司的一把手,俞敏洪在公开发声,尤其是提及自家公司时,更需要十分审慎,否则可能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值得注意的是,俞敏洪发布致歉公开信当天,东方甄选的股价止跌,较前一个交易日重新上涨 2.41%。

  习惯性吐槽“前老板”,罗永浩最懂俞敏洪?

  “我这一年在网上被谩骂和指责甚至被侮辱的次数,是我 100 辈子的总量都不止”,正如俞敏洪所说,近来俞敏洪不时便会被推到舆论的聚光灯下。

  俞敏洪在这边忙着道歉的同时,另一边俞敏洪的“前下属”罗永浩又在直播间谈论起了自己的“前老板”。近日,在交个朋友直播间直播时,罗永浩便谈到俞敏洪退休的话题。

  罗永浩信誓旦旦地表示,“(俞敏洪)不会(退休)的,我们打赌,我把话撂这儿,不会的,你见过有一种人叫什么耐不住寂寞的吗?(俞敏洪)他就是那种人,不会的,放心吧。”

  罗永浩还称,“你见过有人不挣钱不卖货,一周播七天的吗?就是他。中国都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就是咱们中国做直播,如果一周播七天,肯定七天为了卖货挣钱呢,他不挣钱都直播。他是出门到了机场,如果一条路上整个没有人认出来,上了飞机坐在那很失落的那种人,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都知道啊。”

  罗永浩还直言,俞敏洪说要退休,这事估计能上一把热搜,然后过两天又说不退休了。而最新发布的致歉信中,俞敏洪也表示,远离纷争并不意味着其对新东方和东方甄选的经营不再负责任。

  雷达财经梳理发现,其实这并非是罗永浩首度开麦吐槽自己的“前老板”俞敏洪。此前东方甄选闹得沸沸扬扬的“小作文”风波中,罗永浩就多次在交个朋友直播间中为董宇辉发声并调侃俞敏洪。

  罗永浩表示,在个人积累和时代机遇刚好契合迸发巨大能量的宝贵时刻,真的没必要再浪费生命去打工了。如果董宇辉本人想创业,自己很愿意跟一些做投资和做企业的朋友们攒一个局,支持他顺利创业。罗永浩还强调,自己并不追求在这件事上有利益回报。

  此后,罗永浩的言辞愈发犀利,“东方甄选可能是直播电商在中国诞生后,我见过的最不公平、最荒唐、最欺负压榨年轻人的现象级公司,而且程度上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很可能因为小董性格上的问题,这个现象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当罗永浩称其从可靠信源得知东方甄选给董宇辉开了一个天价后,罗永浩再次送上犀利评价,“这是支持董宇辉的人阶段性胜利,对于‘铁公鸡’来讲很不容易,这个时代的变化给他上了一课”。

  被问到如果给董宇辉的天价承诺没有兑现的话题时,罗永浩则回应称,“我猜也不敢,他铁公鸡是一方面,胆小也是一方面”。而罗永浩调侃“铁公鸡”和“马屁精”的直播录屏片段,更是在互联网上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网友。

  不过,罗永浩也表示,“他们那一代人,60 后、50 后的企业家里,‘铁公鸡’其实算是可以的,离坏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有趣的是,面对“前下属”罗永浩的吐槽,俞敏洪没有直接点名回应,但其似乎对“铁公鸡”的评价颇为“在意”。在后续同董宇辉一同直播时,俞敏洪还主动 cue 到“铁公鸡”一词,“宇辉应该不会认为我是一个小气鬼。如果我真是‘铁公鸡’,那我希望‘铁公鸡’能承担起守护宇辉、守护东方甄选及所有主播的责任,遇到任何风险的事情能够打鸣,守卫一方安宁。”

  彼时,董宇辉也替俞敏洪解围称,此前自己钱不够买房,俞敏洪曾个人借钱给他买房,并称“这个钱你想还还,不想还你不还都行。”董宇辉表示,俞敏洪非常大度,这个行为非常及时地帮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在那个时候帮了我,那我理应在这次维护他的体面和尊严”。

  昔日一起共事,如今同场竞技

  事实上,无论是俞敏洪还是罗永浩,二人都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北大毕业的俞敏洪,不仅一手创办了新东方这个教育巨头企业,还在“双减”靴子落地时,不顾公司内外反对声音毅然决然地创立东方甄选直播品牌,并带领公司成功走出困境。

  而多次调侃“前老板”的罗永浩,则是锤子科技的创始人,曾带领公司推出坚果手机。尽管罗永浩的锤子科技最终以创业失败的结局收场,并欠下了几个亿的债务,但凭借“真还传”的上演,进军直播带货界的罗永浩收获到了外界的不少好评。

  至于俞敏洪与罗永浩之间的羁绊,则缘起于罗永浩在新东方教书的经历。千禧年时,罗永浩曾给时任北京新东方学校校长的俞敏洪写了一封求职信。不过,罗永浩经历了两次失败的试讲,直到俞敏洪给了他第三次试讲的机会,罗永浩才成功加入了新东方。

  早在那时,罗永浩会说脱口秀的天赋便有所展现。幽默诙谐的教学风格、具有高度理想主义气质的感染力,让罗永浩深受学生的喜爱,而他的讲课视频被传到网上后也让其收获到了不少的关注。

  然而,逐渐成为新东方金牌讲师的罗永浩,最终没有选择一直留在新东方。2006 年 6 月,罗永浩从新东方辞职。在谈到从新东方出走的这段经历时,罗永浩坦言,其实那段时间自己原本已经在筹备下一步创业的事情,但一些不好的事情传到自己的耳朵之后,自己也没办法待了。

  据罗永浩介绍,当时有人在会上说,罗永浩在机构里天天对机构进行批评,上课的时候跟学生评头论足,因此建议开除罗永浩。正是这件事,加速了罗永浩的离开。

  此前,董宇辉升任高级合伙人时,罗永浩还在直播时表示,自己当年不满意时,也被授予了集团优秀教师。但他认为,少给了很多钱,弄了集团优秀教师,没什么用,也没什么意义。

  “我受的不公正待遇,不是空口白牙在这胡说八道,我的‘前老板’多次在媒体访谈中提到他觉得对不起或有愧于历史上的优秀教师,并点名罗永浩。反正干了也没有补救,就说了几句好话,你要是被 PUA 了,可能也感动了,我不会”,罗永浩如是说道。

  如今,经历了锤子科技创业失败的罗永浩,已经投身到了细红线的新创业旅途,但其不时还会回到交个朋友直播间进行直播带货。在直播赛道再次相遇,“前下属”罗永浩和他的“前老板”俞敏洪成了正儿八经的竞争对手。

  不过,曾经被外界视为抖音直播带货一哥的交个朋友,其当前的带货数据却不及更晚下场直播的东方甄选。截至发稿,东方甄选主账号的粉丝数为 3032 万,而交个朋友主账号的粉丝数为 2357 万。

  另据灰豚数据显示,最近 30 天,东方甄选主账号的总销售额为 1 亿+,其中最高一场直播的销售额在 2500 万至 5000 万之间。而交个朋友主账号最近 30 天的销售额同样在 1 亿+,但其单场最高销售额为 1000 万至 2500 万。

  此外,东方甄选主账号近 30 天内 4.4 亿的预估曝光,也大幅领先交个朋友主账号的 1.4 亿。

  虽然东方甄选的带货能力在某些维度已超过自己的“前辈”,但其也面临被自家同行与辉同行“艳压”的窘境。最近 30 天,东方甄选主账号掉粉 21.8 万,而董宇辉“自立门户”的与辉同行同期涨粉 63.4 万。目前,仅仅诞生几个月的与辉同行,已拥有 1930 多万的粉丝,其与东方甄选之间的差距进一步缩小。

  带货实力方面,最近 30 天内,与辉同行的销售额达到 1 亿+。其中,与辉同行 5 月 28 日的单场最高销售额便高达 1 亿+,超过东方甄选主账号的 2500 万至 5000 万。与此同时,与辉同行最近 30 天内 6.6 亿的预估曝光,也超过了东方甄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有声音认为,如今已经跻身直播带货顶流之列的东方甄选,未来大概率仍将面临更多的挑战。这些挑战除了与对手、平台、消费者之间的外部挑战,也有公司如何长远规划的内部挑战,“去董宇辉化”始终是东方甄选难以推进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在没有找到真正可以带领公司长久稳健发展的人之前,俞敏洪仍将是新东方及东方甄选的绝对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