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发自凹非寺
量子位公众号 QbitAI
太离谱！
有人用 Midjourney 给生物学论文配图，画得漏洞百出，结果还一路顺畅成功发表？？？
比如下面这幅 Figure 1，就被大家“一起来找茬”，轻易找出了 5 处不符合现实的情况。
这里小卖个关子，究竟有哪五处错误，我们放在本文文末揭晓（doge）。
更令人费解的是，接收并发表该篇论文的期刊，是生物学 SCI 期刊 Frontiers in Cell and Developmental Biology（《细胞与发育生物学前沿》，为方便阅读，下文统一简称 Frontiers），影响因子在 5.5 左右。
发表 3 天，该论文就有 30 万+的阅读量，以及超 16000 的下载量。
Unbelievable！
被发现并指出后， Frontiers 采取的紧急公关策略简单粗暴：撤稿。
还原离谱 AI 绘画事件始末
舆论风暴中心的这篇论文，叫做《Cellular functions of spermatogonial stem cells in relation to JAK/STAT signaling pathway》（《精原干细胞的细胞功能与 JAK/STAT 信号通路的关系》），是一篇综述（review）文章。
论文的主要内容是全面回顾精原干细胞（SSC）和 JAK/STAT 信号通路之间的相互关系。
三名作者均来自中国西安，从事脊柱外科方面的工作。
根据此前的信息，该论文主编为来自印度国家乳制品研究所的 Arumugam Kumaresan；2 位审稿人一位同样来自印度，名叫 Binsila B. Krishnan，另一位则在美国西北大学医疗系统工作，名叫 Jingbo Dai。
Frontiers 官网信息显示，该论文于去年 11 月 17 日投稿，12 月 28 日圣诞假期间被接收，正式发表则是 2 月 13 日，即上周的事儿。
但就是这么一篇论文，文章配图令人大跌眼镜。
除了本文开篇提到（并将在文末揭晓答案）的鼠鼠配图，以下几张配图都有无法容忍的 bug。
这是 Figure 2：
网友们指出，这张图颜色丰富，乍一看很不错。
但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里面的文字那叫一个鬼画桃符，并且箭头和流程连接也缺乏逻辑。
更重要的是作者们也没来个图例注释，根本不知道图上都是些什么……
接下来看看 Figure3：
同样也是色彩丰富鲜艳，实则“中看不中用”。
究竟为什么，本该严谨的学术论文会出这么大岔子？
其实谜题就在谜面上，作者们早就明明白白地标出来了——
文章中的配图，是由 AI 生成的，用的还是 Midjourney。
众所周知，AI 绘画可能存在 bug，在写字方面也并不精通，这才导致了这场闹剧。
因此，发表 3 天后，Frontiers 出版社宣布，对这篇论文作撤稿处理。
同时宣布进入调查程序。
（这篇论文）发布后，人们对其中由 AI 生成的数据的性质提出了担忧。该文章不符合本刊的编辑和科学严谨标准；因此，该文章已经被撤回。
撤回行为已得到 Frontiers 首席执行编辑的批准。我们衷心感谢因本次事件来联系我们的读者们。
网友玩梗，疯狂鞭尸
对于这件乌龙事，Frontiers 处理得其实还算迅速。
然而网友们并不特别买账，在网络上开启了机关枪式嘲讽。
具体方式就是用 AI 绘画，然后配文一顿瞎编。
非常高兴和大家分享我写的《关于他汀类药物引起的舞蹈》的 Frontiers review。
但看这条推文，好笑程度 100%，但看到这条推特底下的评论，好笑程度 10000%。
网友是这么说的：“简直是 100 个 AI 机器人‘盲’审的。”
玩梗鞭尸的人还有人多，比如下面几个：
“恭喜
您题为“小鼠胃肠道模型”的论文已完成同行评审，现已准备在 Frontiers 发表。”
这是我写的最新文章，《胎儿编程的迷人机制》～
看看我的大作——一篇有关 Fly Dck 干细胞的文章，它即将在 frontiers review 上发表。
玩闹之外，还有相关从业人员出来表达了自己的出离愤怒。
有人说，这件事非常糟糕，但居然仅仅是 Frontiers 发表失实论文的一个小小代表。
而所有有问题的论文，都是经过这次闹剧也经过“同行评审”，才出现在世人面前。
更可怕的是，Frontiers 是科学界文献的巨大出版平台，它在全球出版商中排名第六，被引用次数则位列前三。
还有一位剑桥病理学教授站出来，称他对所有卷入本次 AI 配图事件的人感到羞耻。
发推特还不够，他洋洋洒洒，写了个 blog 小作文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曾经是 Frontiers 的编辑，但现如今不仅已经辞职，还拒绝再为 Frontiers 审稿。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Frontiers 很难对投稿人说“婉拒了哈”——这或许也是 Frontiers 近年来发文数量膨胀的主要原因。
由此编辑只能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地不断审稿。
他认为 Frontiers 的乌托邦愿景与无限扩展期刊发生了冲突，逐渐走上“发表废话以换取金钱的道路”，与自己道不相同，因此毅然决然辞职拜了个拜。
此外，他还在 blog 中提到了几点。
一是近 10 年来，Frontiers 发表的文章数量比所有学会期刊发表文章数量的总和还要多。
需要重新设计科学出版，充分意识到它可能被操纵的方式，并预防有毒后果。
二是同行评审的失败。
科学期刊的同行评审质量差异很大。需要严格的认证体系来为出版危害科学的期刊提供依据
三是生成式 AI 可以快速伪造论文内容（包括数据、配图等），这加剧了目前的混乱局面。
这必须引起重视，需要积极设计系统来减轻这些危害。
在实施有效的防止方法之前，需要警惕警惕再警惕，谨慎谨慎再谨慎。
One More Thing
好了，是时候揭晓本文开头 Midjourney 画的鼠鼠 AI 图的不合理之处。
可以对照看看，你都找出来了吗？
